什么是茶道（上）茶道的诗意与禅思

既然品茶悟道是饮茶养生的最高境界，那么道是什么？茶道又是什么？中国人不轻易讲道，因为我们传统文化认为“形而上者道，形而下者气”（《易·系辞》）。“形而上”是指看不见的道理、规律、精神。老子在《道德经》中阐述：“道可言，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孔子在《论语·立人》中说：“朝闻道，暮可死！”佛教《讲经》中写道：“道由心而知。”古代的哲学家都讲同一个道理：“道无形。”他们都强调“道”是自然规律，是人的终极追求，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用心去感受。

“茶”与“道”的关联，始于唐代。“茶道”一词最早见于唐代的《奉仕简文集》。书中记载：“楚人陆鸿渐著《茶论》，讲茶之益，并述茶之冲煮、焙茶之法，制茶具二十四套。常伯雄将鸿渐的茶论加以润色，茶道由此而盛行。”也就是说，茶道是由陆羽创立，盛行于中唐以后。

自“茶道”创立以来，历代爱茶人将茶道的养生功能概括为“养身”和“养心”两个方面。唐代名臣刘振梁提出饮茶十德：“以茶解郁、以茶驱困、以茶除病、以茶礼仁、以茶恭敬、以茶尝味、以茶养身、以茶修道、以茶修心”为“养心”，其中以茶礼仁、以茶恭敬、以茶修道、以茶修心为“养心”，其他六德为“养身”。

唐代僧人皎然在《饮茶歌·嘲崔世石君》中写道：“一饮而尽困倦，心神爽朗，遍地清风。再饮而清心，如飞雨散轻尘。三饮而悟，烦恼无须劳作。”第一饮是“养身”，获得身体的愉悦；第二、三饮是“养心”，洗涤心灵，愉悦心灵，体会顿悟的感受。

“茶道”一词在我国已有1200多年的使用历史，但至今仍无统一的定义。受老子“道可道，非常道”思想的影响，我们从内心深处认同茶道属于东方文化。一般认为，东方文化靠每个人的智慧和悟性，心要去亲近它、了解它、领悟它，没有必要也不可能给它一个准确的定义。因此，《新华字典》、《词词典》、《词源》等权威工具书，均未列词条解释茶道。只是到了近代，茶文化开始复兴，才有不少专家学者发表自己的见解，对茶道的解读才更加丰富。其中，有以下几种观点颇具代表性：

吴觉农先生在《茶经注》一书中提出：“茶道视茶为珍贵而高尚的饮品，饮茶是一种精神的享受，一种艺术，或者是一种修身养性的手段。”

庄万方先生在《中国茶史论》中指出：“茶道，是通过饮茶来教育人们礼仪和道德的一种仪式。”他把茶道的基本精神概括为“诚、美、和、敬”，并阐释“诚养德，美真健康，和诚人生，敬爱他人”。

陈香白先生在《中国茶文化》一书中指出：“中国茶道包括茶艺、茶伦理、茶礼仪、茶论、茶情、茶理、茶导七义，中国茶道精神的核心是和。”“中国茶道就是通过茶事过程，引导个体在美的享受中完成道德修养，从而实现全人类和谐幸福之道。”陈香白先生的茶道理论，可以简单称为“七义一心”理论。

作家周作人在《静谧人生：饮茶》一文中，对茶道的理解颇为随意。他说：“茶道的意义，说白了，就是在忙碌中抽出一点空隙，在苦涩中寻找到一点快乐，在不完美的现实中享受一点美好与和谐，在一瞬间体会到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