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中国茶道精神与儒家伦理（上）中华茶道精神公选课

一个是我和一些同事一起在中国人民大学成立了茶道哲学研究所，这个研究所是2016年6月成立的。就像鲁迅说的，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到现在为止，我们是国内最早提出“茶道哲学”的，也是最早尝试的。它能不能成立？能成立到什么程度？就看我们做的工作，看在座各位的支持。围绕这个主题，我做过很多演讲、讲座，试图让“茶道哲学”有更大的影响力。成立两年多来，我们做了一些工作，包括举办系列讲座、设立一些奖项、举办全国高峰论坛等。这是我今天报告为什么选择这个题目给大家简单说明一下。

还有一件事，其实我到孔院的时候是六月底。七月四日至十四日，我和几位贵阳的朋友以及我们茶哲学研究所的研究人员一起去了一个贵州茶史、茶文化的调查。我们去了遵义的湄潭、务川、凤冈，贵西南州的都匀、独山，还有贵阳市花溪区的久安乡。这些都是贵州产茶的地方，而且出产的茶叶都很好，甚至茶文化的历史都非常悠久。在调查过程中，我们接触了很多人，有一线的茶农，有茶叶合作社的工作人员，有生产基地的员工。我们也接触了当地政府的人员，包括各个县州的茶叶发展局、农业局，还有其他政府职能部门，名字、隶属关系都不一样，我们也开了很多次座谈会。我们发现，在贵州，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茶叶产量、茶叶种植面积已经连续三年全国第一了。 现在种植面积已经突破700万亩，茶叶产量也达到全国第一。现在省外大家可能不知道，比如说福建的一些茶叶，甚至浙江、江苏的一些茶叶，都贴上了自己的品牌，但是原料很可能是贵州提供的。为什么茶叶大产地贵州会成为原料的主要供应地呢？就如同中国的一些工业行业一样，很多出口型企业其实是加工订单，出口之后，别人贴上自己的品牌之后，价格就会上涨几倍甚至几十倍。我们贵州也有这个问题，在茶叶产业大发展的过程中，很多茶农得到的利益非常少，很多小的茶叶企业在生死线上挣扎。

主要问题是什么呢？或许是我们大量生产的茶叶太便宜了，就成了浙江、福建、江苏等比较发达地区的茶叶原料，由他们加工后贴上自己的品牌出售。贵州和他们的差距，并不在于经济发展的成就，而在于茶文化的活跃度和普及度。其实我们贵州曾经也有着悠久的茶文化，可惜后来断了，中断了。比如务川高树茶就曾经成为贡茶，但是高树茶的加工技术已经失传，在种植高树茶的地区，几乎没有什么茶文化可言。大家知道，晴隆县曾出土过距今几百万年的茶籽化石，说明贵州很可能是中国最早利用茶叶的地方之一，但是是不是最早人工种植茶叶的地区呢？这个也不一定，史书上记载的都是巴蜀地区产茶。 一般而言，巴蜀包括四川、重庆，以及贵州北部的部分地区，但是与云南接壤的地区，也就是晴隆所属的贵州西南部地区，通常不被纳入巴蜀。通过这次调查，大家一致认为贵州的环境非常好，历史悠久，有着深厚的茶俗和地方茶文化。但遗憾的是，它并没有被发掘出来，更没有很好地传承下来。因此，我觉得可能更有必要谈谈贵州的茶道。

说实话，当我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我还挺担心的。今天会有多少人来听？因为，我调查的时候，比如我们去吴川，在吴川住了两个晚上。两个晚上，吃过晚饭后，我走出酒店，在城里走走，就想找一家茶馆，但是没有找到一家对外开放的茶馆。茶产业是吴川县重点推动的产业之一。结果是这样，至少在我们住的酒店周围步行范围内，因为我们也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很可能事实并非如此，但至少在我们走过的几公里内，我们没有看到，这至少说明县里的茶馆很少。分布少的原因是喝茶的人少，愿意接触、了解茶文化的人太少。没有人接触茶文化，没有人愿意喝茶，茶怎么能卖出去呢？ 茶叶如何成为茶区人民生活中的重要必需品？

当然，这是我说的务川、凤冈的情况，贵阳其他地方的情况可能不一样，至少贵阳还是有很多茶馆比较有格调、有品位的，有贵阳的朋友带我去看过，我还是挺佩服的。而且我很高兴看到贵阳很多茶文化从业者非常有意识地强调自己的特色，自己的特别之处。比如首先推广自己的泡茶方法，推广自己的茶艺呈现方式。我觉得这种差异化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因为任何茶文化的推广，绝对不是一个企业单独就能做到的。我在都匀发现，比如说贵茶集团在整个贵州的影响力非常大。为什么呢？ 得到了省里的一些支持，省里给的政策当然是非常好的切入点，因为毕竟很多茶农、散茶农在技术掌握上相对缺乏，包括农药喷洒的剂量、频率，都很随意，对茶叶的安全影响很大。希望通过现代化的大企业带动散茶农，改变茶叶种植粗放的状态，显然是出于良好的意愿。但是你想过吗？仅仅依靠少数几家大企业，特别是缺乏竞争、垄断的企业，也可能是一把双刃剑，因为它拥有巨大的筹码。本质上，企业更有可能根据纯粹的商业意志和市场经济原则来做决策，而不是文化精神和我们所处世界的真正需求。

比如我在久安看到，久安有古茶树54000多棵，据说是明初从南京迁徙过来戍边垦荒的明军士兵及其家属所栽种的。当然，到现在已经有五六百年了，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古树茶了。按照学术界通常的定义，只要树龄一百年，就可以算作古树了。它的科学定义其实挺简单的。想想看，茶树能安全生长几百年，已经很不容易了，战争、水灾、饥荒等等都会带来毁灭。大家知道，在计划经济时代，大量开垦土地种植粮食，很多茶树被拔掉毁坏，所以能存活下来54000多棵，实属罕见，是贵州省的一笔宝贵财富。

我看到这5.4万多棵古茶树都被贵州茶叶集团收购了，他们的收购会不会如大家想象和期待的那样，对贵州茶文化、对中国茶文化有益呢？我不敢说。因为他们没有其他竞争对手，他们的主要商业模式还是开发，而不是保护。当然，我们不能指望或者要求这家公司像孔子学院那样，以社会效益为主要责任，但过度依赖缺乏竞争的大型商业企业，未必是正路。所以在茶文化的传承上，我更欣赏的是，火炬是靠你们这样的人传递的，你们在日常生活中做出点滴的努力，汇聚在一起，就构成了贵州茶文化、中国茶文化非常重要的力量。这是我简短的开场白，也是我想向大家汇报的两点感受。